站着别动
于非晚发现自己身处街边,身穿一件有些粗糙的麻衣,站在一个打铁铺子里面。旁边一个二三十岁的中年人正在操着手上的东西打铁,火花在他面前溅出来。
他敲完最后一下,把东西“铛”地一声扔在地上,粗着脖子朝于非晚大喊:“站那干什么呢?我收你进来不是让你干站着的!”
“干活!”他大吼一声,扔过来一个铁器,砸在于非晚身上,“晚上之前不把王家三十个单子干完,你就别在这呆了,趁早滚出去!”
拿着一堆铁器的于非晚:.......
他现在很懵。
刚刚才从安王府里面出来,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铁匠的学徒了?还有,其他人到哪去了?
铁匠把东西丢给他之后就撸着袖子走了,说是去集市上有些事。
目送铁匠的背影走远之后,他扫了一眼自己刚刚装模作样拿在手上的东西,下一秒,不带一点犹豫地把东西给扔了。
反正他也不会打铁,反正也干不完三十个单子。
早晚都要被铁匠赶出去,还不如现在就自己离开。
街上忽然开始一阵嘈杂的声音,于非晚擡起眼皮往窗外看,发现一面墙前站了好些人,不出几分钟时间,那块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
既然都决定不打铁了,那肯定是要去凑凑热闹。
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于非晚扯了扯有些皱的袖子,背着手走出去,站在那群人后面。
他其实并不矮,放在人群里也能称上一个“高挑”,但由于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于非晚来得又不算早,所以根本看不到墙上面写了什么。
他原本打算往前挤挤的,但是眼前凑热闹的人一个比一个激进,前面已经挤得密不透风,于非晚试了好几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打消了自己到前面去看的念头,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
这人刚刚从前面挤出来,看样子是已经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这位仁兄,你知不知道那面墙上写着什么?”
“仁兄”打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人,长相出众,但是没什么印象,看起来是刚来这片地方没多久,所以先前坊间的传言也自然没听过,于是“好为人师”地跟他解释道:“之前有个无名氏,在咱们这面墙上作了一句诗,放这有数月了,不过一直没人能接上来。”
“这不,今个一大早起来就见到有人把后半部分给补上了,这补的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浑然天成,不知道是哪家才华横溢的公子哥途经这里了。”
旁边的人啧啧赞叹,一会儿说最开始题诗的人才气过人,一会儿夸接诗的人笔下生花。
就差把这两个人夸上天了。
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于非晚却早就找机会抽身出来,离开人群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远方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那个少年坐在马上,身着华冠丽服,背绷得很直。
还没等于非晚推测他的身份,旁边的随从先一步替他解决了疑虑:“安王到!”
刚刚围在墙边的百姓瞬间散开,在街边跪了一片。
少年从马上跳下来,笑得灿烂,眉眼间是少年惯有的肆意和张扬。
他声音朗朗:“都跪着做什么,快站起来吧!我听说有人接上了我的诗,特地来看看。”
街上又是一片哗然。
这首放在墙上几个月都没人能够接上的诗,竟然是安王所做!
他们一直以为,像这种王爷,应该处于高高朝堂之上,而眼前这个安王,竟然来他们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题诗!提出来的诗还是如此精妙绝伦!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见百姓们站在那里都不敢说话,安王还以为自己的态度或许太过威压,慌忙放缓了语气:“各位不用害怕,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相求,若是各位能够找到是谁给我接的这句诗,请带他来安王府见我,我定有重金悬赏!”
他说完之后就带着身后一趟人马转身,束得老高的马尾垂在身后,束发处还吊着几颗珍珠,被金绳系着。
安王翻身上马,发绳在他身后晃荡。
于非晚目送那一排人走远,之前在安王府离一直没见到的安王,没想到却让他在这个无名的街道上遇见了。
正在这时,一只信鸽忽然从天空滑翔而来,朝他怀里丢了封信,接着不带一丝停留地飞走了。
于非晚扫了两秒信鸽,然后低头看它给过来的那封信。
水墨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张开纸看了眼,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明日落日前,请找到接诗人,并带其前往安王府,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