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1 / 2)

晓镜昏 靖玥公子 2833 字 3天前

猎场

南箕伤的不轻,但却执意不肯留在萧王府疗伤,帮景启上了药后就翻墙跑了,往后几日都是这样,一天翻墙三次,帮景启上了药后再翻墙走,直到第五天,靖王忍无可忍,问景启萧王府的大门是不是坏了,为什么南箕放着门不走,总是翻墙进来。

景启解释说怕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南箕毕竟是江湖人,万一被江湖人排挤了有些不大好,而且他也不想太后和小皇帝发现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靖王理解的同时又鄙视了他,说他太宠南箕了,以后保准管不住他,还骂他是个软骨头。

景启被骂的冤,他也不想南箕翻墙,更不想南箕帮他上药,因为南箕总是打着医嘱和靖王有令的幌子来压他,上药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南箕从刚开始的毛手毛脚到最后完全变成了另一回事。

景启真心觉得自己可怜,一边被南箕欺负,一边不被靖王理解,有苦没处诉,冤屈的很。

“对了!叶家翻案的事,你跟叶永欢说了没?”

靖王这几日好多了,虽然没法自如的行走,但说话流利了很多。

“说过了。”景启在树上到吊着,荡秋千似的一晃一晃,晃落不少叶子“老宅都被他收拾出来了,最近忙着打扫呢!”

靖王哦了一声,端着杯子想喝茶,刚一打开茶盖,一片落叶掉进了他的杯子里。

靖王不是非要金勺玉碗,过的精致的人,但当看到一只红黑瓢虫在茶汤里仰泳时,他就真的下不了这个嘴了。

茶杯又被盖好推了回去。

“叶永欢也是可怜,有空你多去探望探望他,弥补一下咱们对他的歉意,就是别被小皇帝看到就行了。”

“不成!”景启还在树上荡着,越荡越起劲,树叶雪花似的簌簌的落,落了靖王一身。

靖王吐出掉在嘴里的树叶,淡定问道“为什么?”

“阿箕不让我见他。”

靖王“........”

“我知道您想让他离开小皇帝,但这太难了,我一人怕是办不到。”

靖王“为什么?”

景启在树上荡着,声音轻飘飘的“他自小受苦,奴性入骨,这么些年除了小皇帝外别无所靠,就算再不愿意当依附别人而活的藤蔓,但在平日生活中还是会下意识的依靠别人,仰人鼻息而活的方式已经刻进了他骨子里,一时半会改不了。”

靖王沉吟片刻,说道“那你就多带他出去看看玩玩,长长见识,让他知道脱离贱籍后该怎么生活,小皇帝巴不得他做藤蔓,这些不会教他,但越是不教他,他越是不敢迈出这一步,只要他能挺直腰杆生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不会再愿意再回到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没有人生来就是做奴才的,只要有一次翻身做了主,这腰可再也弯不下去了。

靖王道“过几天狩猎节就到了,你带他来,让他长长见识。”

“我带他去?”景启翻身坐在了树上,说道“他可是小皇帝的人,哥你当我活的太长了是吧!”

“小皇帝不来。”

靖王觉得头上有些痒,伸手一摸,摸到一只绿色胖嘟的毛毛虫“他现在为金国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恨不得快马加鞭赶过去,哪有时间去猎场。”

景启虽然不理朝政,但也听说了金国出事的消息。

“路都扫干净了居然还走不稳,金济横可真够废物的。”景启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确定吗?万一我带他去,一扭脸皇上来了,那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靖王将毛毛虫递给了红豆,红豆捧金子似的捧着毛毛虫放回了树枝上。

“我是你亲哥,能害你吗?另外,叶阳那小子不许带他。”

景启眉头一拧“为什么!”

“他毕竟是江湖人,而且还是番族国相,若是你带着,不怕是别人诽谤你你通敌卖国。”

“不怕!”

靖王眉间一拧,想发作又强压了下去“那你怕不怕太后和皇上注意到他?万一为了掌控你,把人骗宫里软禁起来怎么办?”

景启不说话了,有些郁闷的将一枝刚冒出头的嫩芽掰下来咬在嘴里。

“可万一,阿箕以为我背着他与叶永欢不清不楚怎么办?”

靖王眉间轻挑,温和着声音劝道“就是带叶永欢去长长见识而已,能有什么,他要是生气只管让他来找我,我同他解释!”

“好!”景启翻身跳下了树,叫来了花意后骑着马就跑。

靖王在他后面喊道“你做什么去!”

景启头也不回的说道“找叶永欢说狩猎的事!”

“这小子!”

靖王看着那窜出去的背影,有些头疼的叹息道“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红豆走了过来,低声道“爷,尧光族长又翻墙来了。”

“让他过来。”

靖王高擡着下巴,坐的笔直“我要立立这萧王府的规矩。”

啧!

靖王这幅样子像极了一心想要为难儿媳妇的恶毒婆婆。

“疼疼疼!轻点轻点!嘶——”

景启躲过那双有些冰冷的手,借着烛光往胸口去看,只见涂上药膏的地方已经泛起一道红痕,南箕冷着脸坐在床头,挖了一指厚药膏又要往景启身上涂去,景启抱着枕头躲开了,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上药还是上刑呢?下手也太重了些。”

尧光族长最近有些阴晴不定,上药的力道也总是不同,景启身上旧伤刚痊愈转眼又添了淤青,淤青快要消肿又添了新的淤青,周而复返,这身上就没彻底好过。

大夫的医嘱也从一天涂三次药膏变成了一天六次,新制的药膏不断送来,景启的伤却没法好的意思。

南箕攥住他的脚往身边一拖,景启整个人向后一倒,被拖到了他的身边,南箕跨坐上去,压在他身上,景启不知所措的挣扎着要推他下去,却被反箍了手,绑在了床头上,南箕将药膏涂在景启身上,指尖紧绷冰冷像个小刀子,冰的景启心里陡然一紧,只觉不好。

冰凉油腻的药膏顺着旧伤的疤痕滑动,只有涂得均匀,药膏才会发挥祛疤的效果。

平时的南箕虽然意图不纯,但动作很是温柔,尤其是对那些骇人的旧伤时,他总是温柔的将药膏涂在上面,问他疼不疼,有时还会在上面落下几个轻吻。

虽然每次吻着吻着就不对劲了,但景启还是挺受用的。

而今天的南箕脸色阴郁,目光冷鸷,上药的力度大到景启难以忍受,他像是要徒手把伤口重新撕开一样。

“你今天又去见叶永欢了对不对?”

景启瞬间知道了自己被“上刑”的原因了。

“是九哥”

“嘘!”

南箕伸手抵在景启唇上,声音平静的让人害怕,他压低了声音道“九王爷已经睡下了,你别吵醒他,放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景启越听越觉得心里发毛,此刻的南箕就像是前来索命的艳鬼,一字一句都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胸前的伤口已经都涂遍了药膏,南箕找不到旧伤,索性就用指甲在景启身上划出一道新伤来,然后再挖一指药膏认真仔细的涂在不断泛红的划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