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
烟花绽放在空中,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布日古德沉眸向南看去,说道“放天雷!”
所谓天雷不过是声音大些,绽放的更加绚丽的烟花而已。
天雷绽放,空中依旧无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布日古德开始有些慌了“齐沐月支,竖沙,他们胆敢叛我!”
番族三国的兵力就埋伏在荒漠之中,他的天雷明明可以招来人马,但为什么这会子不管他放出什么信号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马蹄声四面八方而来,重如滚雷巨涛,冲过残破的长街,几乎是瞬间,淹没到布日古德面前。
他身边已经有太多人没了战意,更是跑了不少没骨气的逃兵,但布日古德没有逃,他也没有逃的机会和方向。
“把他给我绑起来!”布日古德低声道“嘴也给我堵上!”
枣红马扬蹄嘶吼,落蹄时险些一蹄子踹在布日古德身上,亮银白甲在火光中闪的耀眼,仿佛镶嵌了月辉。
布日古德与这身盔甲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他儿时的时候。
本该是懵懂的年纪,但他却记忆深刻,这身甲,这杆枪,几乎霸占了他半辈子所有的梦魇。
噩梦突然成了现实,就是布日古德这样稳重的人,也是要懵上一瞬的。
“王大人!”景启取下了头盔,用了平常的语调“一向可好啊!”
这一声招呼打的同往常约了一同喝花酒时一样,透着邪邪的不正经。
“听说大人此来是送粮的?”
景启特意夸张的四处张望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被反拧着胳膊,绢布堵了口的浥轻尘身上,景启目光点向浥轻尘,颇有礼貌的问道“这就是你千里迢迢送来的粮食?”
说罢也不等王大人回复,熟稔的对身旁道“别晾着了,还不快把王大人的心意收下来!小心点,别磕坏了,招王大人心疼!”
眼见晟兵还真就这么走过来了,布日古德身边的小兵齐刷刷的拔出了弯刀,刀锋指向走来“收粮”的晟兵。
景启当即不乐意了,问道“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谦早就死了。”
布日古德挪动着肥硕的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人“我是羯族苍狼部的少主,名为布日古德,我隐忍晟朝多年,为的就是断送晟朝根基,为我羯族报两百年前的灭族之仇!”
景启问“两百年前谁下的羯族绝杀令?”
“五皇。”
景启“那你找五皇后人去啊!你找我晟朝做什么?说白了不就是贪图我晟朝地大物博,山清水秀,想抢地盘生孩子而已,找什么借口,还灭族之仇,真灭了族哪儿来的你啊!”
布日古德“二十三年前,铁衣王欺人太甚,不但大军压境逼得我们在中原没有立足之地,她还在那一战杀了我的父亲!”
“你也知道这是中原!你们羯族的家不是在海外吗?怎么在中原也有立足之地了?走娘家还是窜门子,没理都说得这么气壮,有理你还不活吃人了!我说你们现在抢劫的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不要脸吗!”
景启道“可千万别在我面前提你父亲,北山那一场火真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打小没爹,我自小没娘,大家都是孤儿,你给我在这诉什么苦,定什么罪,真不够现眼的!”
布日古德被怼的语塞,景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道“闻娘是你送去空寂街的?”
见布日古德略有些迷茫,景启特意提醒他“北甲军秦艽的夫人,后来在空寂街挂名达乌里的那位。”
布日古德想起来了,说道“她本就是我们羯族的后代,理应为我们族人付出一切。”
景启懒得跟他争辩闻娘的身世,直截了当的问他“她的儿子你藏哪儿了?”
布日古德笑而不语,本来想逼问的景启见他一笑反而没了用刑的心思,肩膀一耸道“不说拉倒,我们家有个会查案的聪明孩子,我迟早能找到他,再问你一件事,尧光族的焦长老是不是你派入中原的奸细?”
布日古德歪头看他,笑问他“王爷这是在逼供还是在找下官聊天?”
“当然是聊天了!”景启同样的没正经,笑着对他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给你时间等,不然你也不会死心,也显得我趁人之危,赢得相当没意思。”
景启转着九龙枪玩,一身的痞态与布日古德那酒囊饭袋的形象相衬极了,看着就是一对狐朋狗友。
他道“可别以为本王是在占你的便宜,几句实话换你寿命延长,虽然延不过半个时辰,但还是很值的。”
九龙枪对着人玩似的隔空一点,景启笑露出几颗森白的牙,玩笑似的阴柔着说“不老实交代,现在就杀了你。”
布日古德太了解他了,只要他敢说一声不,那杆九龙枪下一刻便会立刻将他捅个透心凉。
他的援兵还未有回应,这不代表他们背叛了他,只要他能坚持,他的援兵未必不来!
“焦谷是尧光族的人。”
布日古德说“只不过他出身卑微,又重利益权位,我以重金收买,暗中助他坐上了长老之位,在那个位置不但可以掌控全族,甚至还能辖制族长。”
景启“老王,不不不!应当是少主才对,这尧光族的确是大族不错,但它在江湖上的地位大半都是虚的,你若想操控江湖大可选别的帮派,怎么这么多年就选它一个歪脖子树,少主你是打江湖的主意,还是在打天陵宫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