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一周多的时间,每天都会有新的“反政府暴徒”被送上行刑架。
卓兰的中央广场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即便清洁工每天早晚打扫,也很难驱散这些腥臭的味道。
哪怕撒消毒剂都不行,因为鲜血早就渗透到砖缝里,渗透到泥土里。
短时间里,根本没办法去掉这股味道。
迭戈是真的被气到了,那些被斩下来的头颅还被他用布袋套着,用杆子挑着,放在了进城道路的两侧。
整个卓兰,甚至是整个拉帕,都在这场可以说是屠杀的处刑中冷静了一些。
联邦的记者们也去看了,道路两侧都是高高竖立起的木杆,可能有四五米高或者更高一点。
它们被一块麻布包裹着,麻布的底部黑中透着一丝鲜红的,在麻布上,会停留着一些鸟类。
它们不分场合也不在乎道路上那些人群,不断的用喙去啄食。
这恐怖的一幕让很多记者都出现了强烈的生理不适,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去过战场前线的记者。
他们在满是尸体和尸体碎片的战场上都没有这种不适,但是在这里,他们感觉到了不舒服。
死亡是战场的主旋律,无论士兵们是如何死亡的,那都是战争对他们的一种“尊重”。
虽然他们分成很多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但只会让人感觉到战争的惨烈。
可这里,却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
权力凌驾于人的基本权利之上!
蓝斯手中拿着最新的《国际观察报》,头版头条上就用了《谁的地狱》来描述此时发生在卓兰的惨案。
记者们用大篇幅的相片使读者有一种如临其境的感觉,一些读者读了这一期的《国际观察报》后,都纷纷打电话去骂记者和编辑,称他们“让我感觉到恶心想吐”。
他们觉得这些图片不应该出现在报纸上,它们带来的冲击力让联邦人不寒而栗,同时也产生了更强烈的幸福感!
出生在联邦,真他妈是身为人类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没有之一!
主流媒体也转载了这些文章,同时那些记者在报道中夹带了很多的私货。
如果说他们称这只是亚蓝地区和亚盟野蛮落后的一部分,整个亚蓝地区都是这样的国家。
权力世袭罔替,统治阶级随意的剥夺人民的生命,并以此作为统治的手段。
这让很多人对亚蓝的统治阶层都没有什么好感。
联邦政府让人们看到了他们想要输出的东西,也获得了人们的认同,这让吞并这件事,从“无耻的入侵”,变成了“人权的救赎”。
国会对整个方案都很满意,所以连《联邦邮报》这样的核心时政报纸,都转载了这些新闻和图片,还专门搞了两篇自由撰稿人评论。
蓝斯翻动着手中的报纸,这些报纸其实是昨天的。
“有些机构昨天就进行了民意调查,有百分之三十一的人认为联邦政府应该干涉,或者为拉帕的人民发声。”
艾伯特坐在蓝斯的旁边,他搅动着杯子里的上好的咖啡,聊着国内的一些情况。
这几天迭戈依旧在指使军方抓捕那些暴动者,至于他们抓到的是不是真的参与了暴动,谁都说不清楚。
军方可能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据说有不少卓兰本地的居民,也被他们抓住并且关了起来。
当然,他们的资产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军方掠夺的对象。
不过这种事谁能说清楚,或许……这只是谣言也说不定,相信迭戈政府很快就会站出来辟谣。
蓝斯品尝着美味的早餐,今天的早餐是一种具有本地风格和风味的食物。
他们把大约只有不到一公分厚的,八分肥,两分瘦的牛肉粒用细铁丝串起来放在没有明火的烧烤架子上烤熟。
这样油脂会淋下来,但不会造成“煎”的效果,等处理完这些牛肉粒之后,它已经缩水成为比黄豆大一些,非常酥脆的小牛肉粒了。
放进嘴里嚼的时候会有浓浓的牛肉油脂的香味,但是又不会显得很油腻,因为油脂都已经不在肉中了。
同时又具有烧烤的风味,且牛瘦肉部分也不会太柴,哪怕是直接吃都很好吃。
他们会把这些东西和一些洋葱,一些苹果粒,还有一些本地的水果粒以及一点蔬菜混在一起。
用带着酸甜味的酱汁拌一拌,然后夹进一个经过煎炸的小麦半圆的,像是碗一样的面壳里。
再撒上一些香料,每个只比乒乓球大一点,一口就能吃一个。
非常的好吃!
口味的变化非常的独特且多,口感,各方面,都是顶级的,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缺点。
拉帕虽然很贫穷,也很落后,但他们,那些特权阶级,统治集团,在享受方面并不落后于联邦的老爷们。
更别说在大冬天,还有新鲜榨出来加了冰块的冰果汁,据说这是迭戈同款,强烈的酸甜味让人胃口大开。
“还是太少了。”,蓝斯将口中美味的食物咽了下去,他很少会在吃的方面有什么强烈的欲望。
不过这个本地的食物确实好吃,主要是一点也不腻,里面的一些有酸味的水果很好的解除了可能存在的油腻。
他拿起另外一个,放进了嘴里,“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人支持我们做点什么,看上去好像很多,但实际上还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不支持我们这么做。”
“这需要继续扩大影响,同时也要让人们意识到这里能给我们带来的好处。”
“给政府的,以及给那些普通人的。”
他再次将口中的食物吞咽,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拉帕很适合种植咖啡豆,但他们并没有利用起来。”
“这里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能满足国内的生产需求,并且也需要工人。”
拉帕的劳动力成本很低,比联邦的难民工人还要低,这就可以通过压榨本地工人的劳动力,来给联邦雇员提高工资。
对于一些愿意出国工作的工人来说,他们就是实际的受益者,并且蓝斯打算让这部分工人,以联邦本土工人为主,而不是移民裔,或者难民工人。
联邦政府经过多轮的法案改革,在给予了移民裔和深色人们投票权的同时,又通过其他一系列法案剥夺了他们的投票权。
比如说最典型的《赫尔南德斯法案》,其中规定归化人群(移民)和深色人们必须从归化日,以及获得联邦公民身份的时间起,每年缴纳一笔固定的费用来获得选举权。
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每年就十来块钱。
但对于贫困家庭,特别是像帝国区那些帝国移民,他们一年可能也就存个二三十块钱。
这个时候再拿出一半的存款主动缴纳一份可以不缴的税,只是为了可以合法的在选票上勾选一个名字,显然不太划算。
所以很多移民和深色人们并不具备任何的投票权。
包括联邦本土人,如果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也没有投票权——
资本家们用“热爱这个国家就应该参加到政治活动中来”的口号宣传买房子的好处,把买房子和爱国联系在一起,而且看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也的确有不少人为了获得其实没有什么卵用的投票权去贷款买房子,最后他们才会发现自己不过是几百万分之一。
他们的票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甚至于有时候结果不让老爷们满意,他们还会人为的修改结果。
不过从整体来看,这是三方共赢。
资本家们卖了那些卖不动的房产,民众们有了强烈的爱国意愿和资格,政客们获得了更多的选民支持,赢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