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的世界里,谎言与欺骗素来是两把是生于暗夜的尖刀,总能在人们毫无防备之时以最为狠厉的方式决绝地没入那滚烫而炽烈的心脏,而后给予他们亘古难消的伤痕。
这两把刀不似明面上的利刃能让人一眼洞穿其凶险,反倒是如同一杯盛放于精致瓷盏中的醇厚毒酒,外表虽华美诱人,可内里却藏着足以腐蚀灵魂的剧毒。
饮下之人初时只道入喉甘甜,却浑然不觉死亡的阴影正悄然逼近,待到毒性发作之时,方知那温柔的陷阱实比任何严酷刑罚都更为致命……
这老话说得好,撒了一个谎那就得用无数个谎去圆,这撒的谎多了,人的心也就跟着“瞎”了,又怎能再越过那重重谎言触及最初的起点呢?
坦白来说,对于像装病博关注这种幼稚且无脑的小把戏,陆勉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些抗拒,但自从那日凭借装病得到了和爱人同床共枕的机会以后,他便在不知不觉间对这种无聊透顶的伎俩生出了几分多余的依赖。
尽管他心里一直都清楚这并非长久之计,可每当对上年长者眼底那道莹润的目光,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软化成一滩温柔的春水,所有的理智都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竟是再也顾不得那些潜在的风险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眼瞅着陆勉因为“失忆”的甜头变得愈发肆无忌惮,柏寒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忧虑。
“不是我说,你这都演了起码有一个月了吧,还不打算收手吗?”
“……我倒是想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所以呢?所以你就不准备说了?!!!”
“这倒不至于,说肯定是要说的,但不一定是现在。”
“。。。。。得!我就不该掺和你俩的事儿,你就作吧,到时候把人作没了有你好哭的。。。。”
冷不丁听到这话,原本还春风得意的陆总顿时敛起了嘴角的弧度,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冷了几分。
“不是,你就不能盼他点儿好吗?一天到晚净说这种晦气话。。。。。”
“。。。。。行!我晦气!您老人家估计还不知道呢吧,您家那位祖宗前些日子因为酒精中毒差点儿没缓过来,要不是因为医生抢救及时,还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儿呢!”
柏寒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陆勉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手中的冰饮几乎是下意识地脱手。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那位前些日子因为酒精中毒差点儿回天乏术,这好不容易终于救回来了吧,又因为怕你担心愣是死活不肯住院。
这事儿他原本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回来得那么晚,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突然就……?!!!!”
“。。。。。。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他里里外外操了多少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公司的事,家里的事,还有你那层出不穷的小把戏,桩桩件件哪一样不让他费心?
是,当初我是让你装病骗他回来,但我也没让你装这么久啊!”
话听到这儿,陆勉脸上的血色已是瞬间褪了个干净,只余下一片令人胆寒的惨白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诉说着内心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