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本就穿得单薄,被这冷风一激,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立刻就走到窗边准备把窗子给掩上:“公子,你才喝了酒,出了一身的汗,若是再吹冷风的话可能会染上风寒的。”
“无妨。”傅益桓却是靠在身后的墙上开口,“婉宁,我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么?”
婉宁微微摇头,不知道傅益桓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小的时候,我也住在这傅府里,当时还没有那么多人关心我、惧怕我,就连屋子里的窗户破了,也一直没有人来修,就这般一直坏了五六年才终于被人记起,府上才派了人过来修……”
他说到这里鼻子就是一酸,在酒水的作用下险些就掉出眼泪来,但是因着婉宁在面前,傅益桓还是立刻就背过了身去,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景象继续开口:“屋子里的破窗是修上了,但是我心里的窗子却一直没有修好,呜呜地冷风一直灌到了今日。”
婉宁心中纳罕,只当是傅益桓喝醉了酒胡乱说的,毕竟他可是先夫人所出的嫡长子,左右也不会受到这般待遇才是。
只是这话还没问出来,那边傅益桓就继续开口:“外面人只知道我是傅家的嫡长子,却不知我跟母亲从不受那个老头子的待见,打心眼里瞧不上我们两个,更是不止一次地在外人面前表示我们两个都是扫把星,恨不得离我们远远的……”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当年他最看不上的那个扫把星,如今居然功成名就,还攀上了四皇子这个靠山,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却又舔着一张脸,以让我生母入祠堂一事来威胁我去做孝子,简直是白日做梦!”傅益桓说得气急败坏,恶狠狠地就往墙上捶了一拳。
婉宁一听这话,想为傅益桓披上外衣的手顿住了。
她竟不知还有这样的缘故。
“若是他们执意要将先夫人的牌位挪进祠堂呢?”她下意识地问道。
婉宁跟在王氏身边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太了解她的脾气秉性,若是傅相真的把所有的过错就推到王氏的头上,她一定会利用舆论来叫傅益桓束手就擒。
傅益桓的眼中浮现了杀意,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执意如此,除非我死,否则我便是一把火烧了祠堂,也断然不会叫他们如意。”
婉宁看他如此,心里头分明是止不住地心疼。
她连忙上前拉了拉傅益桓的手,扬起一张笑脸来:“公子才不会死呢!公子是大富大贵的人,一定会封侯拜相,离得他们远远的。”
傅益桓回头看她,也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倒是鲜少说这种话。”
“奴婢自小得王嬷嬷教导,不敢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可如今才知那是错的。”婉宁有时候比旁人想的还要执拗,“就像公子,如今被他们编排,可迟早会有人瞧出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的活头总比他们长,是非公道,总是有人还回来的。”
傅益桓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放松了些。
他的声音没了方才的压抑:“没想到你还惯会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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