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景启再次醒来时天色已黑,一轮皎月静静的挂在树梢,月光落在枝头,在上面落了层朦胧白霜,景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将月亮当成了夜明珠,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地室中,直到他的发被风扬起,树叶在耳畔簌簌的响,他征了片刻,忽的清醒过来,一清醒立刻向四周看去。
目光一转与一双狭眸对视个正着。
景启“.........”
想逃跑的人有些心虚的错过那惊悚的对视。
“暮寒。”
这声音当真是冷,像是秋尽时随北风涌来的寒气,砭骨中透着无情的狠意,冻得人手脚生凉。
南箕斜倚在树枝中,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在指尖把玩“对不起。”
景启一愣,怔着眼看着南箕,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南箕当着他的面又重复了一句,景启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为什么道歉?”
他被关地室大半个月,脑子也被关得有些不灵光,说话总是慢人半拍。
“我不该将你关起来这么久。”南箕将他随风扬起的发别在耳后,温柔道“弄得你现在都不像你了。”
脑子不好使的景启没有察觉到南箕那句不该将你关起来这么久有什么不对,傻愣愣的以为南箕是在向自己保证不再将自己关起来。
景启说“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瞒你,更不该企图骗你。”
原本以为南箕会温言细语的体谅他,谁知南箕竟然将头一点,声音清冷道“这的确是你的错。”
景启一时愣住了,总觉得事态发展的有些不对。
南箕将树叶一点点碾碎后又随手丢了出去“你无视我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我去见叶永欢,而且还敢让他骑我们的马,真是死性不改,暮寒,你自己说说,被关地室是不是你的错。”
景启“.....是。”
这道理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南箕下巴微扬,睨看着他“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认真的道了歉,我决定原谅你。”
景启“谢谢。”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南箕一贯如此,十三年前便蛮不讲理,总是把他揍一顿后还要他道歉,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死性不改,真是天上地下难寻这种奇人。
景启歪头看他“那你消气了吗?”
南箕将头一点,他素来有什么说什么,只要点头就说明真的不再追究,景启心中一喜,顿时胆大起来“那你能将地室拆了吗?”
“不能!”南箕支着下巴看他,眸中透着坏“我还要用呢!”
景启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南箕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我决定每天都睡在里面,让回忆助兴,帮我入眠。”
景启脸上有些热,他错过那双勾人的狭眸,嘟囔道“万一哪儿天地震,你也不怕被活埋在里面。”
“那你会来救我吗?”南箕问“还是会为我守寡?”
景启虽然怕他,但本质嘴贱,脱口便道“先娶三妻四妾,后纳七十二房,天天在你的灵位前交、媾,拿你的棺材板当是我们的合欢床。”
南箕“......赵慕远的刑具我又打造了两套,准备挂满了整间地室。”
“我开玩笑的。”景启变脸极快,立刻怂的没边“那么多的小妾我哪儿养得起。”
狭眸危险一眯,南箕抓着衣领将人拽了过去,树枝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咔嚓一声响,明明是景启压着人,但在那双冷眸下却生出了一股仰视的感觉。
“养的起你就养了?”南箕微微屈膝顶着他,森森一笑贴耳说道“信不信我死之前从你身上带走点东西。”
何止信,而且他觉得南箕带走的应该不是一星半点。
长指插入景启的发,南箕在他脖劲轻蹭,感受着在那紧致的线条“我劝你在刑具打造好之前向我道歉,不然呐”
南箕在他耳边用轻声道“小狼又该哭的可怜了。”
一声小狼说的万分深情,却激的景启后背发冷,整个人都麻了。
“我错了!”景启认错迅速,半点都不带犹豫的“阿箕你原谅我吧!”
“诚意不够。”南箕环过他的脖子,指腹摩挲在他后颈上,眸中的秾丽勾魂摄魄,舌尖舔过有些发烫的唇角,他轻声道“我教过你该怎么取悦我。”
滚烫的吻落在他唇上,恰到好处的舔舐激的南箕忍不住哼了出声,他半眯着眼睛,目光越过景启肩膀,月亮娇羞的半隐在云中,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曳,荡的人心里难耐。
小狼被他训练的很好,尤其是取悦他的方面。
手指越发深入景启发间,景启感受到了南箕的欢愉,无形中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吻越发的软绵深情。
他调教的当真是不错,不过是亲吻便能轻易挑拨起他的欲望。
小狼忽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擡眸看着南箕,离开时两人唇间拉出一丝透明的津液,南箕安抚似的揉乱小狼的发,问他怎么了,小狼似乎有些为难,顿了半晌,涨红着脸嘟囔着“你收敛些。”
南箕眉间一挑,唇畔勾出一抹魅来,他在那红的可人的耳畔上轻吻着,将小狼脸摩挲的更加滚烫“那可怎么办呢!”
他呢喃着那可该怎么办呢,手里却突然用了力气,翻身将小狼压在茂密的枝叶间,看着一脸惊慌失措却不敢逃跑的小狼,南箕心里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手指插入景启的指缝,掌心的汗在交握中无声相融。
“那就再教你一个取悦我的方法吧!”
树枝断的突然,两人像个一对呆头鸟,扑通一声掉入河里。
南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冷静又恼火过,景启也迅速降了温,而且运气贼好。
“阿箕!”
南箕将湿发拨到脑后,心情复杂的看着满天星辰,听到声音后转眸看去,只见看同样湿漉漉的景启抱着一条肥美的大鲤鱼。
大鱼惊恐的扑腾着,大尾巴甩了景启一脸水,景启紧紧的抱着大鱼,一双眸亮到了人的心里。
“阿箕,烤了它吧!”
满腹的郁闷忽的就这么散了,南箕忍不住笑出了声,摊开双手向后一躺,整个人飘在水面上。
南箕“把鱼头剁下来,我要喝鱼头汤。”
还是地室好,最起码那张床是真的结实,折腾了半个月也没见晃松一根钉。
白盏盛着碧色茶汤,像雨后的江南,朦胧的碧色让人心生平静。
即便不喝,就这么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但,靖王却阴沉着脸,半点不看敬茶人,即便他端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靖王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弟弟,从头发丝看到脚底板,看的景启有些发毛,他欲盖弥彰的摸了摸立领,确定领子扣的严实,没有把血痂和吻痕露出来。
啪!
佛珠被靖王拍到桌上,硬木相撞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声音“来人!”
红豆背着麻绳从门外跑来“爷?”
靖王下巴一擡,看向敬茶的南箕“绑了,杖责二十!”
红豆眸中一亮,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回头一招手,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立刻涌进屋内,将南箕围了个结实。
“哥哥哥!”景启慌忙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他?”
“为什么?”靖王冷笑道“那你先说说这大半个月你去了哪儿?再说说这三伏天为什么要穿的这么厚实?红豆!”
红豆应声上前,靖王对他道“你给我仔细的听着,今儿你十四爷有一句说的不对,就把这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的人拉出去,往死里打!”
“是!”红豆腰板挺得笔直,不等景启开口便让身边的大汉去拿铁棍和长鞭。
膀大腰圆的壮汉摩拳擦掌,围着南箕堵个结实,似乎只要红豆点个头,他们就会立刻将南箕按在长凳上,噼里啪啦一顿暴打。
靖王撚着佛珠,冷眼看他一脸心虚“说吧!这大半个月您去哪儿风流了?”
景启和南箕都没料到靖王会在这上面发难,提前也没个准备,被靖王这么一问顿时蒙了。
“没风流,最近手头上有些忙。”景启眼睛不自觉的往南箕那边瞟,希望他能稍微给自己一点提示,然而眼珠子刚提溜过去就被靖王抓了个正着。